霧霾天戴口罩的你， 真的安全了嗎？
?北京，一位女士走路時戴著防護口罩。| 圖片來源：Nicolas Asfouri/AFP/Gett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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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源：Nature自然科研，ID：Nature-Research
原文作者：Wei Huang &Lidia Morawska
Wei Huang和Lidia Morawska認為 ，口罩會使人們陷入錯誤的安全感中，從而在戶外被污染的空氣中停留更長時間。
在整個亞洲，還有許多其它地方，越來越多的人出門戴上了醫(yī)用口罩。老老少少，鼻子和嘴巴上都蓋著塊方紗。
在中國，這一習慣始于2003年。當時由于SARS肆虐，衛(wèi)生部門建議人們出門戴上口罩。而今天，許多中國人平常都會戴著各種材質(zhì)和款式的口罩，來降低感冒或感染流感的風險——我們，當然也是出于這一目的戴上了口罩。
但口罩的風行，還有另一個原因——空氣污染。雖然衣服能隔絕大部分灰塵、花粉和沙塵，但無法阻擋細微顆粒進入肺部、動脈和靜脈，它們包括直徑小于2.5微米的顆粒物（PM2.5）和超細顆粒（直徑小于0.1 微米），以及汽車和工業(yè)排放的有毒蒸汽。每年，全世界與PM2.5相關(guān)的死亡人數(shù)超過400萬。
人們想方設(shè)法地保護自己。污濁空氣所帶來的健康風險眾所周知，社交網(wǎng)站上到處有人們在霧霾天戴口罩的照片。然而，世界衛(wèi)生組織（WHO）、美國心臟協(xié)會和歐洲心臟病學會等公共衛(wèi)生機構(gòu)均未建議使用口罩或便攜式凈化器來阻擋空氣污染。
醫(yī)用口罩對抗空氣污染有多大效果，或者人們是如何使用它的，相關(guān)臨床研究非常少。我們很難預測空氣污染對個人的風險，因為人們的暴露情況和健康狀況各不相同。我們擔心，戴口罩甚至會讓問題更嚴重。戴口罩會使人們陷入錯誤的安全感中，從而在戶外待更長時間。
相比之下，在污濁環(huán)境中工作的人需要使用什么樣的專業(yè)呼吸器有明確標準，包括建筑工人、道路工人和交警。這些呼吸器經(jīng)過認證可用于特定場合，包括防毒面具和其他限制粉塵吸入的裝置。但沒有適合日常使用的。
政府和科學家應對公眾和衛(wèi)生工作人員進行普及教育，告知如何正確防范空氣污染的危害。研究人員需要研究特定情況下什么保護措施是有效的。不過，唯一的長期解決方案是：凈化空氣。在那之前，應牢記：空氣污染指數(shù)高的時候，盡量待在室內(nèi)。
錯誤的安全感
醫(yī)務人員和病人會戴一次性口罩，以減少感染或傳播飛沫傳播型疾病的可能性。出于同樣的原因，一些人也會戴口罩防止打噴嚏或咳嗽的時候傳播病菌。
一般來說，醫(yī)用口罩由三層密合棉或類似材料制成，可以捕捉呼吸時攜帶細菌和病毒的飛沫。這些飛沫通常是花粉?；驂m點大小（從幾微米到約100微米）。但對于空氣中的細小顆粒和有毒氣體（例如二氧化氮、臭氧和揮發(fā)性有機物），醫(yī)用口罩——即便是最優(yōu)質(zhì)的織物口罩，都無法提供保護。
為了完全覆蓋鼻子和下巴，好的口罩同樣有褶皺。它們比普通口罩更貼合臉型，但也不能完全貼合，例如有胡須的時候。醫(yī)生經(jīng)過了培訓，能夠正確佩戴口罩1，然而公眾沒有。空氣和污染物會通過口罩和臉部之間的縫隙，進入鼻子和嘴巴。
教導人們?nèi)绾问褂每谡忠卜浅Ｖ匾?/strong>任何口罩長時間佩戴都不舒服2，尤其是熱天，更難以呼吸；二氧化碳積聚會引發(fā)困倦3；口罩必須戴上又脫下才能說話、吃飯、喝水；另外，過濾器可能會變濕，導致性能下降。為了省錢，人們有時候會一只口罩戴很多次；而一旦堵塞，戴口罩反而會適得其反。
許多戶外工作者受過指導和訓練，知道如何使用專業(yè)裝置。這些裝置符合美國國家職業(yè)安全衛(wèi)生研究所制定的標準。簡單的棉質(zhì)口罩可阻擋建筑工地和車間的灰塵及石棉；其他口罩含有活性吸附材料，能夠更加徹底地過濾化學物質(zhì)和氣體；一些呼吸器有防水面罩和呼吸閥門。換句話說，它們跟一塊方紗完全是兩碼事。
證據(jù)不足
醫(yī)用口罩已經(jīng)在臨床環(huán)境中得到了充分研究，并被證明能夠有效防止感染性疾病傳播。但它們對于抵擋空氣污染有多大效果，我們并不清楚4，5。事實上，任何口罩的功能都難以量化。需要考慮的因素有很多，包括顆粒大小和來源、口罩類型以及佩戴者的臉型和行為。
?一名印度兒童在霧霾天戴著口罩。| 圖片來源：Sunil Ghosh/Hindistan Times/Getty
一些實驗室對口罩材料的過濾功能進行了研究。但只有少數(shù)人類實驗檢測了現(xiàn)實情況下戴口罩的效果。大多數(shù)研究是在中國北京、上海以及美國完成的。研究人員通常只追蹤幾個小時，而且大多數(shù)是關(guān)注對心臟的影響。很少有人研究對呼吸系統(tǒng)的影響。
有報告提到一些趨勢，但不具有統(tǒng)計顯著性。比方說，一項研究發(fā)現(xiàn)，習慣在污染環(huán)境中戴口罩的人比不戴口罩的人血壓更低，心率更齊6。健康的成年人戴口罩會比患心臟病的人更加受益6，7。不過，從方向和程度，到時間和反應類型，各個研究通常都存在分歧。
污染水平的不均衡也加大了評估健康影響的難度。例如，在繁忙的十字路口或公路隧道中，氣體和超細顆粒的濃度可能是偏僻巷子的100倍。另外，人的年齡、性別、健康狀況、用藥和活動方式都讓評估這件事變得復雜。健身和運動的人通常在戶外鍛煉更多，增加了暴露在污染空氣中的時間。男性更多暴露于室外污染，而女性更多暴露于室內(nèi)污染。目前沒有嚴謹?shù)难芯縼砹炕藗兇骺谡謺r會如何改變自己的行為。
下一步
人們需要知道何時、為什么以及如何正確佩戴口罩。
專家和主管部門需要收集證據(jù)，為短時間佩戴口罩可能有益的情況提出建議，例如沙塵暴期間，或在非洲某個沙漠塵土污染嚴重的城市。研究人員應收集關(guān)于口罩抵擋空氣污染的功效的證據(jù)。臨床試驗應使用更大的樣本量，追蹤高風險人群所受的長期影響。
WHO和其它公關(guān)衛(wèi)生機構(gòu)應告知人們什么是最佳的防護措施。在確切的證據(jù)出現(xiàn)之前，應當建議人們佩戴合適的口罩——只為防止感染，而非阻擋空氣污染。
只要避免有室內(nèi)污染物（例如煙草煙霧），在污染指數(shù)高的時候待在室內(nèi)是最安全的。在戶外散步或運動時，應遠離交通繁忙地區(qū)。騎自行車應避免繁忙路段；駕車應緊閉車窗。如果污染指數(shù)高，最好不要騎車，而不是戴著口罩騎車。對于必須在室外長時間工作的人，例如建筑工人，應向其發(fā)放專業(yè)的呼吸器，并提供相應培訓。
當然，最最重要的是把空氣污染從源頭掐掉。
參考文獻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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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Johnson, A. T. J. Biol. Engineer. 10, 4 (2016).
4.Bin-Reza, F., Lopez Chavarrias, V., Nicoll, A. & Chamberland, M. E. Influenza Other Respir. Viruses 6, 257–267 (2012)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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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.Langrish, J. P. et al. Part. Fibre Toxicol. 6, 8 (2009).
7.Langrish, J. P. et al. Environ. Health Perspect.120, 367–372 (2012)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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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.Laumbach, R. J. et al. Part. Fibre Toxicol. 11, 45 (2014).
原文以Face masks could raise pollution risks為標題發(fā)表在2019年10月01日的《自然》評論上
注：本文轉(zhuǎn)載自Nature自然科研。
